自主今生》讲述了—位知识分子十余年的人生沉浮与命运起落。主人公李玉初入商道,在进取中行行色色的际遇令他自顾不暇身心俱疲,重振旗鼓,起始于一个女人的到来,东山再起,凭借的则是一次无奈中的决定;又有欣赏他的人,让他位居要职志酬意满,但最终的决裂又让他体悟到寄人篱下的可怜,更有得益于他的人,助他再获商机又陷他濒临绝境,愤然间金盆洗手,他又返身于旧业,开始另一番行程。
《自主今生》一书,反映了在国家改革开放的大背景下,知识分子的浮躁与自省、商道人士的冒险与跌失、不甘于现状者的渴求与拼争……本书精彩于作者将男人的内心世界揭示得非常到位,他写出了男人的本性的真实。
从《自主今生》中,我们可以看到时代的进程以及人们许多意识许多观念难以避免的相互撞击,看到当下世情的本相,看到人的一种精神,这种精神就是:自信、自立、自强,不畏挫折、永不放弃……《自主人生》这部书可以称之为现实社会的一隅之缩影。
《自主今生》写出了—个时代许多人不同的人生轨迹:—个知识分子的浮躁与自省,数名商道人士的冒险与跌失,一群不甘现状者的渴求与拼争……这本书可以称之为这个社会的一隅之缩影。这本书乍一看,给人的印象,写的是一个男人和几个女人的情感故事。细读下去,人们会看到,作者写的其实是人的一种精神。这种精神就是:自信、自立、自强,不畏挫折、永不放弃……
一个姓王的男人给赵欣打来电话,说他已从她原在的那个城市来京,想见见她,约会的地点在那个城市的驻京办事处。赵欣让我陪她去。我陪她去了。
这是转过年来的三月的一天下午。那办事处在京城北三环一立交桥西南侧的一栋高层白色大楼里。到了那儿之后,她上楼会客去了,我在楼外面等候。
闲逛间,我看到与这家办事处相隔不远的一家鞋店正在招商,不由得走了进去。通过询问,我了解到它的入店门槛很低,只要租用其柜台,即可摆货经营。其柜台按米收费,即每月租用其一米柜台提前付费一千块钱外加一千块钱押金,柜台内的货架店里则是免费提供。而且此店自有营业执照,租柜台者无需自办。店老板是一个近四十岁的男子,中等身材,平头方脸,看上去很和善,且是当地人,不像是那种难缠的刁人。他见我问得仔细,当即把我视为应招之人,非常耐心地向我介绍起做鞋生意的进货渠道和营销方式。他说:“城南沙子口那儿有专门批发鞋的市场,你若想在我这儿挣钱,你卖的时候就按进价的三倍标价,中间留出百分之三十的打折空间还有一半的赚头。你若不想自己盯摊儿,招一个导购小姐,每月给她八百至一千块钱底薪,让她按你给她的底价卖,她多卖多得,你稳收利润,保你省心又省力。
”我想试试。没跟赵欣结婚之前,我就有这种意识:我得进入商界。因为我不想一辈子过平庸的生活,我要成为富有者,我要有雄厚的资金支撑我写作、出书,最终成为这个世界有影响的人。而现在,我要让赵欣重新在意我依赖我,更有必要这样做了。我想在没有大的资本从事大的买卖时,我完全可以从小生意做起。我想我的一个叫刘华的朋友,当初下海时,也不是一上来就是大进大出,他是靠一箱箱推销黑蚂蚁强身剂起的家。而我目前进入商界的最大障碍,是由于我有公职,办不了营业执照;我又因为没有大的资金衬底,不敢轻易舍弃这个饭碗,怕万一有所闪失无以依托。眼下,这着实是个机会,我可以不惊动单位里的任何人,雇两个导购小姐,租两米柜台即可开张,一旦有所收入,岂不顺水扬帆了吗?辞别那老板,我刚走出店门,赵欣迎面过来了。她喜形于色地对我说:“我们那儿的王总说,他下个月有可能到坦桑尼亚去搞工程,他可以带我去那儿做他的私人秘书。”我不禁一怔。我明显地意识到,这个姓王的在勾引她。我当时对此人的背景所知甚少,只是听赵欣说他年纪已过五十岁,是一个什么公司的老板。
我从赵欣的情态中可以看出,她是极为乐意随他去的。这让我的自尊心大受伤害。我想,她之所以会这样,无疑是她真的不想再跟我过了,她要远走高飞。她那天最终没有真走,是因为她当时条件尚不成熟,现在她是觉得时机到了。但我这时对她仍难以舍弃。
我避开她的话题,对她说:“我正要跟你说呢,这儿招租,我想在这儿开个鞋店。”她的眼里闪出一丝惊异。她仰面看了一下那店面上的招牌,惑然地问:“鞋店?你把这个店全租下来?”这家店铺是个两层楼建筑,总面积大概在三百平方米上下。我说:“不,是租这儿的几个柜台。”她迟愣了一下,目光又游移到了西南侧不远处的她刚去的那家办事处。
那里从楼顶一贯而下的醒目的一排大铜字标志在夕阳的照耀下正闪出金辉。
她的眼圈突然红了,好像有什么突然刺中了她内心深处的伤痕。
她躲开我的目光说:“要干,你干。”言罢,扭头便走。
我一时不知她为什么会这样。但很快地,我反应过来了。她显然是看不起我的如此举动。她是怕我打着她的主意,让她哪一天在这里站柜台,在这里吆喝着卖鞋!她分明认为那是太降身份的事,太丢脸面的事!想想她在原先那个城市的日子,到哪儿采访不都是车接车送?在当地人眼里,她是有身份的记者,是摇笔杆子的无冕之王!但跟了我,她算什么?一个编辑的夫人?这还说得过去,但要让她站成一个卖鞋的小姐看柜台的伙计,那对她来讲落差着实是大了点啊!更何况此地与她原城市的驻京办事处如此邻近,只有一路之隔,见到她的熟人,她将如何面对?我追上她。我说:“你不要害怕。”她悻悻地说:“我没什么可害怕的。”我说:“你嘴说。你肯定是怕我让你站柜台,让你原先认识的人看见了,没面子。放心,我不会这样做的。”她说:“随你的便。”我一时接不上话了。我止住了步。
她猛地回过头来,说:“过几天,我就跟王总走。”我说:“也随你的便。”赵欣看不上我要做的事,但我执意要做了。
我想,我必须得有个开始了。我没有雄厚的资金,我不可能一上来就有大手笔的举动。我不从小做起,我永远也不会有起步之时。我要向她证明,我会做起来的,我会做得让她不感到失身份丢脸面!我要让她看到,她若跟那个姓王的走了,最终的结局不一定比继续跟着我强!往深层想,我若真的在这种情况下以她的意志为转移,我此生恐怕还真会一事无成!我从骨子里不会听命于任何女人!我也不可能被她所左右。
当天晚上,我跑到父母家,向我母亲说,我要做生意,我要用点钱。母亲问:“用多少?”我说:“能给我五千吗?”母亲犹豫了一下,满足了我。
我拿到钱之后,暗暗地对自己说:“一定要成倍地挣回来,加倍还给母亲,还给母亲!”我清楚,这五千块钱对于母亲来讲,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我的父亲当时已经退休二十余年,一个月只有三百来块钱的退休金,这五千块钱得攒多少个年月啊!但我当时又不能不向母亲伸手,因为我在不久前自费出了一套文集,弄得积蓄全无,没有这五千块钱,我就没法备货。而我敢向母亲开口,又在于我当时完全自信我能很快把这生意做起来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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