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以川北建党人吴季蟠等为原型,“顺泸起义”为背景。描写了大革命时期,旅欧学生章千里回国后积极投身革命,遭到当地“惜才”军阀白孟礼明里暗里打压。章千里弄明白原因后,将计就计,主动为其献计献策,很快为其平息了周边军阀的骚乱。白孟礼不仅给了章千里令人羡慕的职务,还将独女丹子许配于他,暗地里却又处处对他监视、设防。对理想信念的坚守,对困苦磨难的坚忍,章千里经受住了层层考验,成功完成使命,吹响了武装革命的号角……
对困苦磨难的坚忍,对理想信念的坚守。 酝酿了整一年,原本有希望迎接胜利曙光的“金开计划”,在无外援,敌人数量、武器数倍于己的情况下,没有输给敌人,输给了无信义的援军。 “顺城起义”嘹亮的号角响彻了益省,响彻了大江南北,既是益省革命的第一枪。 谨以此书,献给为信仰而奉献的革命先辈们!
陈冠先,笔名:捡水郎、力莀,四川省南充市人,文学、摄影爱好者。2016年至今已完成《高山上的泪痕》《只欠今生》《花开华堂》《风渐徐尘慢慢》《情绽》等原创长篇小说,见于各大网媒和纸媒。
短篇《魅儿》《西域情》《雪访》《采百合》;散文《云兰》《念亲恩》《贡士嘴》《麻雀》《雨中的盘羊》等散见于国内多家杂志刊物。
第一章
被朝晖染成金红色的大海,宛如一个硕大的蓝彩金釉大盘。客轮、小帆、打渔船,在串串闪烁的缤纷光圈里,恰如置放在盘中的玲珑摆件,如诗如画,如梦如幻。
“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面对阔别整五载的瑰丽祖国景色,雕塑般挺立在甲板上的留法学生、中共旅欧支部成员章千里的脸上却少有欢愉。
1925年3月中旬,章千里在欧洲参加完革命志士路远先生追悼会的第二天,便接到上级党组织的指示,让他与共产党员黄志远、袁道楷、柏继肖、李玉坤、任宇轩等同学回国参加“燎原计划”。关于“燎原计划”的内容出于保密性,唯有负责人章千里知道,在接到通知的那一刻,他激动万分,归心似箭。但在穿过大西洋,踏上祖国东海海域,望着海面那一艘艘见到中国船舶就颐指气使、欺凌打压、肆意横行的外国船只时,满心的喜悦变成了无尽的酸楚和慨叹。慨叹北洋政府的腐败和无能。
“汉家旌帜满阴山,不遣胡儿匹马还。”黄志远的声音从背后飘来。
“两天没合眼了,怎么没多休息会儿?”尽管饱受五十个日夜的海上颠簸之苦,仍精神饱满的章千里撩了下被风吹乱的背头。
“这些日子,你不也没睡个囫囵觉吗!”中等身材、偏瘦的共产党员黄志远,虽然一脸疲惫之色,但黑亮的眸子闪着明亮的光芒。他弹了弹微皱的灰色绸衫,“话说回来,目睹大好山河被外寇霸占、欺凌、操纵,但凡有点良知的人,也难酣睡的。” “原以为五年时间,国内怎么也会有些起色,有所变化。感觉天仍是那片昏暗的天啊!”
“是啊!当年你我怀揣工业救国梦,前往法国求学。只怕这五年的努力,学无所用了!”
“灰心了?”章千里从白绸衫兜里掏出一包在客轮吧台上买的国产“仙果牌”香烟,抽出两支。一支给黄志远,一支叼在了唇齿之间。
“实话,有些沮丧。”黄志远背着风点燃了香烟。
章千里扫了眼安静的周围,“就算咱们学的工艺派不上用场,这些年对政治运动的筹备、组织、引导、开展和实践是不会白费功夫的。”
“但愿好梦早日实现!”背靠栏杆的黄志远明白过来,组织是要将革命工作大力拓展,急需像他们这样有革命斗争经验的人对工人群众体引导。
他见章千里怫然不悦,担心挨批,省然的样子。
“以后有负面情绪在我跟前放放也就算了,若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可不好的。”趴在栏杆、眺望海面的章千里弹了下烟头。
“若不是一起念中学,一同到法国,视你如胞兄,以为这样的话随便就可以听到?”黄志远耸耸肩。
章千里直起腰,将如剑目光投向了远方,心潮起伏。“国内的工人、学生运动,若能如法国那样积极,也不至于签订了丧权辱国的条约,至今还在割地赔款,任人蹂躏。”
“如此安宁祥和之景色,两位仁兄却一副苦瓜脸,恍如过得暗无天日一般。这惠风和畅的日子应该好好享受才对。”头扣鸭舌帽,两手插裤兜,着格子西服的汪凡诏一步三摇来到二人身边。
“你,你啥时候在船上了?”黄志远吃惊地瞪视着这个与章千里有隙、专与进步学生作对的同学,瞟了眼仍目视天边的章千里。
“章同学,同学三年,情不算浅,怨不算深。若真有本事,到了上海咱们再切磋切磋,何如?”汪凡诏抱着膀子,支着下巴在甲板上来回踱了几步。
“我说汪凡诏,你是不是皮子紧了,迫切需要千里再松松?”黄志远抢着回答。他不明白这个平日见了章千里如老鼠见猫的汪凡诏,今儿怎么突然猖狂起来了。
“在法国,汪某忍辱负重,扮老鼠几年,而今到了上海这地盘上,还不允许我做回狼吗?哈哈哈……”汪凡诏仰天狂笑。
“别说中华民国临时政府的官员与有的人只是远亲。就算是他亲爹,若是不知死活,章某一样让他如这个烟头一般。”章千里指头轻轻一弹,烟头打着旋飞了出去,随即炸弹般爆开,飞溅在了海水上空。
满脸得意、会些拳脚的汪凡诏惊骇地张大了嘴。要知道,客轮正奋力向前,正常情况轻飘飘的烟头弹出转眼就会被劲风刮向身后没了影子。可那烟头不但没被刮回,居然像在无风状态下一般平静绽开。这分指力何其恐怖!
“鬼气候,今天都5月28号了,还冷得人满身鸡皮疙瘩。”汪凡诏紧了紧白西服,匆匆离开了甲板。
“那家伙居然在舱里蛰伏了五十天!他是不是有什么察觉?”黄志远望着将没入船舱的汪凡诏。
“除了‘燎原’两字,你我尚不知晓具体情况,能察觉什么?他是质疑,是憋不住,跳出来测试的。”
“龟孙子,真狡猾。”
两年前,法华教育会克扣中国政府给学生的津贴。学生们准备找驻法公使馆反应情况,汪凡诏却偷偷向法国当局诬告中国学生要暴乱,导致十多名无辜学生被法国警察逮捕、驱除。章千里得知后,狠狠将其教训了一回。去年这厮的远亲邓泉润当上北洋政府临时官员后,他在中国留法学生面前不仅愈加骄横,为所欲为,还公然调戏女生,再次被章千里收拾。于是这厮将章千里视为眼中钉、肉中刺。